【香港農業】香港農業園還現存多少?分析香港本土農業現況

行業數據
香港本土農業現況前景未明,被視為夕陽行業,香港農業園涉及80公頃土地,原為安置東北發展受影響農民,但統一收地又影響其他活躍農區,立即閱讀了解更多。

農業園,農業完?從自然農耕到香港農業園 分析香港本土農業現況

蒸條魚,煲鍋湯,再炒個菜——一個典型香港家庭餐桌上最平常不過的住家飯,在疫情期間,竟曾是難以企及的奢望,窘境癥結,在於四個字:香港農業。二月時疫情嚴峻,影響內地至香港的鮮貨運輸鏈,大陸菜一時稀缺,菜價飆升供應不穩,令港人開始留意本地菜,更重視自給自足的城市抗逆力。香港本土農業現況如何?香港農業園又能否成為本地農業的救命草?Business Digest 與你深入探討。

翻土、播種、植根:何以為家?從逃難到紮根新界的首代農夫

回溯香港本土農業發展,最初那一顆種子,從大陸啟程飄洋,過千山過千海,最終抵達那時荒蕪廣袤的新界。1950 年代大批中國大陸的新移民在逃港潮下偷渡到港,當中不少人本身從事園藝或畜牧業,故此來港後亦選擇居於新界,開墾腳下土地,拾起鋤頭,重操故技,一犁一耙,紮根足下,亦為香港本土農業轉型翻開了新編章。

自 80 年代起,新界逐漸城市化,耕地減少,從 1.3 萬公頃下降至現時只有 700 多公頃,如今本地蔬菜自給率更不足 2%。
自 80 年代起,新界逐漸城市化,耕地減少,從 1.3 萬公頃下降至現時只有 700 多公頃,如今本地蔬菜自給率更不足 2%。

戰後是香港農業的黃金時代,港產農作物在 50、60年代時輝煌一時,初時香港農業主要以出產稻米為主,曾為清朝貢米、又試過遠銷至美國的元朗絲苗更是「米中名牌」。其後,60 年代政府開始發展新市鎮,受工程影響,不少農民開始改種蔬菜,生產出名噪一時的鶴藪白菜、打鼓嶺雷公鑿、川龍西洋菜、管欖菜心、白泥蘿蔔等等。當年,政府更在青山、上水、大龍、打鼓嶺、西貢、大帽山、荃灣、大埔、東涌和梅窩等地建設多個實驗農場,隨著蔬菜統營制度建立,農業甚具規模,香港糧食自足率曾經高達 5 成。

可惜,自 80 年代起,新界逐漸城市化,耕地減少,內地改革開放令本地菜生產及種子業巿場大幅萎縮,加上發展商逐步囤積農地,數十年間,香港農地使用面積不斷下滑,從當時的 1.3 萬公頃下降至現時只有 700 多公頃,香港農業現況如今的蔬菜自給率更不足 2%。

守田、復耕、傳承:身土不二?兩代人以種植作為生產香港的方法

自 80 年代本地蔬菜生產基地北移,香港剩下的農場主要為家庭作業式經營,分布在粉嶺、古洞、打鼓嶺及錦田、八鄉一帶。
自 80 年代本地蔬菜生產基地北移,香港剩下的農場主要為家庭作業式經營,分布在粉嶺、古洞、打鼓嶺及錦田、八鄉一帶。

自 80 年代本地蔬菜生產基地北移,香港農業嚴重萎縮,剩下的農場主要為家庭作業式經營,現時香港的農地主要分布在粉嶺、古洞、打鼓嶺及錦田、八鄉一帶,不少人為新界菜農的後代,譬如受到香港農業園建設影響而被統一徵收的蕉徑區農地,是香港現時最多本地菜產出的農區之一,有不少人是菜農二代,擁有的田大多已經種了近半世紀,在祖輩年代已落地生根。

蕉徑原為宗族圍村,早在 40 年代已有原居民居住,及至上世紀 50 年代大量人口來港避難,落戶蕉徑開始務農。當地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地理環境優勢,山水匯聚雙魚河,水源充沛,農民以山水灌溉,種植出紅菜頭、馬莧、紫蘇、四季豆等豐富物種,為成熟的自然農區,當地承繼農地的菜農二代大多視務農為終身職業。

此外,自千禧年起,香港的農場的業務形式也趨向多元,休閒農場、有機農場及至近年流行的水耕農場如雨後春筍湧現,除了多了假日農夫、「半農半 X」,有些都市人亦選擇往農村跑,復耕荒廢農田。因著近十數年間香港棕地發展而投身農業保育運動的青年,強調「身土不二」、本土永續等信念,以復耕生產出抗衡城市化的邊界,重新想像城鄉關係與身份認同。

發展?安置?農業園配套不合傳統農業需求 農業現代化欠清晰定義

農業園設計未有考慮傳統農業「耕住合一」的實際需求,或令農夫未能及時趕回農地處理突發狀況,讓心血毀於一旦。
農業園設計未有考慮傳統農業「耕住合一」的實際需求,或令農夫未能及時趕回農地處理突發狀況,讓心血毀於一旦。

疫情下香港活躍農地正在復甦,按照最新漁護署數據,兩年間增加了 14 公頃,同時亦有逾 500 人正向漁護署申請農地復耕,涉及面積近 90 公頃,數字按年增長。農業正復甦,港府的應對方法為何呢?時間回溯至 2016 年,時任行政長官梁振英在施政報告落實《新農業政策》,政策重心是要收地建設一個佔地 80 公頃的農業園,分為兩期發展。政府指,園區將配備「高新科技」和「現代化技術」,以增加農產量。園區內也擬興建新行車道和行人路,預計須徵收約 8.1 公頃私人農地。

有關文件中列明,園内農地標準租約年期為五年,而租戶必須提交年度生產計劃,以配合農業園的整體目標,確保達到合理的生產量。另外,為了進行商業生產,園内將開發「現代化」農業科技,混合不同耕作模式,如水耕、有機耕種、花卉養殖等。有受逼遷的農夫及環保團體提出質疑,例如水耕作業無須土壤栽種,不必於水源充沛的蕉徑實行。其次,一般農地要觀察水土、調整種植方式,摸清新田的質地,再尋找適合下種的作物,已經需時兩年,而續租的不穩定性,加上政府設置的生產量的指標,令農民擔心未回本即要被收地。園區的設計亦未有考慮傳統農業的實際需求,「耕住合一」是家庭農業必要條件,但政府僅願意提供宿舍及 160 平方呎貯物設施,逾百間位於農田旁邊的寮屋面臨拆卸,農夫將無法及時趕回農田處理暴雨等突發情況,保護作物免遭破壞。

回顧政府在新界東北收地興建高鐵時,有不少農地受影響,興建農業園與其說是「發展」,反而帶有濃重的「安置」色彩,因此在園區規劃的過程中,有不少具規模的農場,如嘉道理農場,以及許多環保團體也並未獲邀參與《新農業政策》的設計,以致政策未能對準農民需求。儘管如此,亦有農夫對園區建設喜聞樂見,認為政府提供水電、灌溉設施,又安排人手教導農友機械化等技術,有助提升產量;有從事水耕的年輕農夫表示,園區有助長期於室內耕作的農友「重見天日」。

農業園第一期工程如火如荼,惟農夫到獲分配的農地觀察時發現新農地鋪泥前石塊未清,阻礙植物生長。香港農業園第二期工程勢於 2024 年開展,香港本土農業何去何從?農業園是香港農業現況的一線曙光還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,還需待農夫遷入農業園後再作觀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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